6
我做了一个梦。
顾泽南还是年少时的模样，我们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宝宝。
每当顾泽南将孩子抱在怀里时，他都会局促不知道手放在哪里，不好意思地逗着怀里的小孩，「叫爸爸。」
看着他那张明明不苟言笑却硬要挤出笑容的脸，我都会笑着调侃他，这时候，孩子也在趴在顾泽南怀里咯咯地笑。
在我临产前的同学聚会上，沈晚凝哭着说我不给她面子，顾泽南则沉了脸，将外套裹在我身上。
「你不知道她怀孕了不能喝酒？你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，我看这同学聚会也没有必要了！」
他小心的搂着我出了门，我望着他的脸有些动容，他却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，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。
「脑容量总共这么大点，也不怕运转不过来。」
「在我这里，你是我的底线，谁都不能欺负你。走，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！」
他没有将沈晚凝带回家，也没有嫌弃我。我们如同年少时相恋一般，三年五载，岁月为伴，我们的感情始终如初。
时间恍过大半生，在我临终前，顾泽南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，他什么都没说，却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在最后那一刻，一滴泪突然滴在了我的脸上。
我想摸摸顾泽南，告诉他，不要哭，可是却已经晚了。
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，月份这么大了引产，我以为至少我的命会在鬼门关走一遭。
我有想过，万一我死在了手术台上怎么办。
我的前半生，被人嫌弃厌恶，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，但是好像对于他们来说，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。
直到我遇见了顾泽南，他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，可当我感受到阳光的温暖，他却又亲手将我推进了深渊。
死了也好，没有牵挂，也没有人会挂念我，只是有点太过可怜。
可是我没有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，可能这也算是老天眷顾我了吧。
我被推出了手术室。
病房内，顾泽南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，却又在对上我的视线后，他怔了两秒。
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，紧接着被真真切切的担忧所替代。
他视线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看了又看，他僵硬地看向我，声音颤抖，「孩子，真的没了？」
我静静地看着顾泽南，就这么看着他，「你昨晚去哪了？」
顾泽南愣了一下，一下慌了神，以为我知道了什么。
他语气试探，间接回避了我的问题，「小舒，对不起，是我不对，没有守在你和……孩子身边，我……」
可能是我身上的麻醉药劲还没有过，看着顾泽南此刻的样子，我的内心竟再也掀不起波澜。
在这个男人身上，我看不见一点年少顾泽南的影子。
顾泽南眼神惶然地盯着我，不敢错过我脸上流露出的一点表情。
我没有说话，我的反应让顾泽南感到诺大的恐慌。
他想说什么，我淡淡开口打断了他。
「顾泽南，我们离婚吧。」
顾泽南浑身一僵，不敢相信地看着我，「你说什么？」
「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有陪在你的身边，但是我也不想，这也是我的孩子，我也心痛，小舒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，但是我不接受离婚。」
顾泽南坐在我的床边，紧紧地握住我的手，真情流露地说道。
我看着眼前的男人，突然想问他一个问题。
顾泽南，你还爱我吗？
之后我又觉得可笑，在他眼里，他还知道什么是爱吗？
可能觉得在伤透我的心后，施舍般的关心我就是爱。也可能觉得，在和别的女人欢愉过后，突然想起脑后的我就是爱……
「我累了，想休息了，你走吧。」
我不想在和他探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。
7
看我闭上了眼睛，顾泽南心中迫切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，「小舒，你先休息，回去给你拿点东西。」
顾泽南走了之后，我联系了我的一个学法律的学长，将我的这场离婚官司交给了他。
他来医院探望我，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的细节，帮我争夺更多的财产。
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，向行简沉默了。片刻后，他再次抬头看向我，「小舒，希望你能得偿所愿。放心，这场官司你一定会赢。」
我和向行简大学时的关系还不错，他也知道我和顾泽南的事情。
那时，他们总会笑着调侃我，说要等着喝我的喜酒，我便会不好意思地说“都会得偿所愿的。”
我笑了笑，「我会的。」
前段时间，我托我邻市的好朋友帮我找了一个工作。
刚才她给我来了信息。
是一个儿童福利工作者，工资不算高，但是也足够我一个人生活了。
但是去邻市之前，我得先处理一些事情。
在我发觉沈晚凝和顾泽南关系不对劲时，我就委托了私人侦探去帮我调查一下沈婉凝之前的事情。
就在昨天，私人侦探给我回了消息。
沈晚凝并不是像她表露出来的那样，他有老公，还有一个四岁的孩子。
我联系上了沈晚凝的老公，将沈晚凝那段视频给他发了过去。
他很快就给我打过来了电话，「你是谁？」
「我是视频中男人的老婆，不过……很快就不是了。」
临近傍晚，顾泽南带着沈晚凝来了。
顾泽南语气焦急，急着向我证明什么，「小舒，那个视频是个误会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成朋友。」
「沈晚凝被人下药了，我想送她去医院，可是她的药效上来了……你原谅我好不好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你快和丁舒解释一下！」
沈晚凝撩动了一下头发，脖子上新添莫红色痕迹不经意地露了出来。
「弟妹，你别生气了，你要生气就生我的气吧，泽南是看我太难受了，视频也是我不小心发给你的，我本来只是想记录一下……」
对于沈晚凝的挑衅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，「你的意思是，你和我老公上床了，我还得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们？」
沈晚凝眼中噙上了泪，「丁舒，是我不对，你别因为我生泽南的气，我在这跟你道歉，我明天就辞职离开海市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！」
顾泽南犹豫地看了看沈晚凝，终究还是没开口说话。
「好。」
我话音落下，顾泽南眼中有些异样的情绪，「小舒，沈晚凝也不是故意的，不至于让她辞职离开这里吧，这里毕竟是她的家。」
我扯了扯嘴角，看样子，顾泽南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状况。
我看向沈晚凝，「你的家似乎不在这里吧？」
听着我莫名的话，沈晚凝和顾泽南纷纷愣住了。
8
下一秒，病房外面冲进来一个男人，一把拉住沈晚凝，恶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。
在他们刚到病房时，我便通知了沈晚凝的老公。
沈晚凝被扇倒在地，顾泽南冲上去挡在了她面前，「你干什么！」
男人怒火攻心，「你个骚婊子，这就是你在外面找的姘头吧？老子供你吃供你喝，你就这么对我，我今天非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！」
男人正骂着，外面跑进来一个小男孩，啼哭着喊叫，「妈妈，妈妈……」
顾泽南看着这一幕愣住了，被男人一拳打在脸上，甚至都忘了反抗。
沈晚凝很快就猜到了是我将男人叫过来的，心中怨恨，没想到刚站起来，却被小男孩抱住了大腿。
「妈妈，你为什么不要我，我不是你的儿子吗？妈妈……」
沈晚凝一把将他推在地上，「就知道哭哭哭，要不是你爸不争气我能不要你吗？！」
小男孩哭的更厉害了。
男人见此，愤怒地一把扯住沈晚凝的头发，两人撕打在一起。
一时之间，病房内，乱作一团。
查房的医生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。
病房内只剩下了我和顾泽南。
他眼神复杂，傻站在哪里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。
医生瞥了他一眼，「你这个当丈夫的是怎么当的，怪不得孩子这么大了，你妻子还坚持要引产。」
「什么？孩子不是因为孕妇受刺激导致胎动不正常才引产的吗？」
顾泽南冲到医生跟前，情绪十分激动。
医生自觉说错话了，没理他，查完房就出去了。
顾泽南情绪激动，想问我，却又在看见躺在病床上一脸虚弱的我时，放平了语气。
「小舒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孩子不是因为意外才引产的吗？怎么他说……说是你……」
我的心里本来没有任何波动，却在提及孩子时，我嘴角带了一抹苦涩。
「就算没有那个视频，孩子我也不会留下的。」
听见我的话，顾泽南瞳孔微缩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「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下长大，是不会幸福的。我怎么过来的，你不是最清楚吗？」
我怎么过来的，顾泽南最清楚不过了。
听见我的话，顾泽南一怔，眼眶逐渐变红，他将我的手牢牢地握住，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……」
他硬扯出一抹笑，眼中自责愧疚融合在一起，「都过去了，我们以后好好的，我知道错了，我都改，孩子还会有的，你在给我一次机会，小舒……」
一个说要为我撑起一片天的男人，最后却成了我痛苦的来源。
我将手抽了出来，「你回去吧，我困了。」
说完，我闭上了眼，不再去管顾泽南。
顾泽南眸色猩红，固执地坐在我的床边。
可能是我太累了，我真的睡了过去。
9
等我醒了之后，病房里面已经没有了顾泽南的身影。
「刚才警察来了，把那个男人带走了，好像是因为什么强奸罪，唉，男人啊，没有一个有良心的！」
「最可怜的就是那个女人，孩子那么大了都引产了……」
我听着外面护士小声探讨的声音，心中明了了一切。
向行简来了，他看着神色淡淡的我，有些犹豫地开口道：「沈晚凝的老公告顾泽南强奸，他今天一早就被警察带走了。」
从向行简的口中，我得知。
沈晚凝的老公那天差点将她打死，并且将视频传到了家族群，以及沈晚凝各种的群聊里面。
并且以顾泽南强奸的名义报警抓了他。
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，谁都如此。
年少的顾泽南如果知道，他是今天这个结局，他又会如何呢。
向行简见我神色如常，有些担忧地开口。
「小舒，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，别总是一个人憋着。错的是他们，不是你，别因为他们这些人渣影响到你！」
「咱们那时候怎么说来着，对，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呢！」
我被他逗笑，「你说得对，错的是他们，不是我。」
我原本以为放下这段让人痛彻心扉的感情，对我来说，可能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，甚至更久。
可是我现在才发现，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，放下一个人可能只在一瞬间。
离婚的事情，因为顾泽南的原因不得已推迟。
但是向行简告诉我，他会尽可能让顾泽南的委托律师替他出席，但是这需要顾泽南的配合，他会尽力而为。
引产和生产其实也差不多了，除了出庭，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里面修养。
因为顾泽南出轨的证据确凿，对方律师也无能为力。向行简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，帮我争夺了大部分的财产。
在我上飞机前，向行简来为我送行。
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，「小舒，希望你能得偿所愿。」
我笑了笑，我会的。
我来到了邻市，租了一间房子，不大却还算温馨。
我在一家儿童福利院工作。
这里的孩子每一个都有可怜的身世，他们被这个世界选择却又遭到遗弃。看见他们，往往我便会想到当初的自己。
他们明明是那么可爱，他们又做错了什么。
因为他们的陪伴，枯燥乏味的生活多了些乐趣。
「丁老师，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，我想请你吃个饭。」
江禾是这家福利院的资助人，一来二去就有了些联系。
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，怎么会不知道江禾的意思。
江禾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，在我即将开口时，他随口提到，「当初我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，没有这里，就不会有现在的我。」
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。
一个无钱无权的底层人，能走到今天，属实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「这么多年，还是孤家寡人一个。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，可在看见你和他们的日常相处中，我生平第一次有了成家的念头。」
「所以，我想追求你，可以吗，丁老师？」
咔嚓一声，手里的花枝被我不小心折断。
我没想到他会直白地告诉我，他的内心的想法，可是我并没有打算接受一段全新的恋爱关系。
又或者说，我没有勇气再进入下一段感情。
10
我摇摇头，「江先生，抱歉，我可能不会是你的良人。」
江禾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，他故作可惜，「好吧，那以朋友的身份总不能拒绝我了吧。」
江禾话说到这个份上，我自是没有理由再去拒绝。
在福利院快要下班时，有人告诉我，「丁老师，门口有人找。」
我走到门口却发现并不是江禾，而是许久未见的顾泽南。
顾泽南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，他身上穿的是我们刚恋爱时，我攒钱给他买的西装。
他有些紧张，在门口等待的那几分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。
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，顾泽南还是愣了一下。
他嘴角扯了一抹苦涩的笑，「小舒，你最近还好吗？」我好想你……
最后那一句话，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看见顾泽南的那一刻，我有些诧异，「你不是……」
我话没说完，但是顾泽南却听出来我的疑惑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「沈晚凝把我保释出来了。以前的事情，对不起，是我辜负了你，我不奢求你的原谅，我就是……想来看看你。」
顾泽南瘦了很多，没有了以前的精气神，整个人看起来压抑又沉闷。
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，「丁老师！」
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，然后看向顾泽南，「以后还是别过来了，我不希望你打扰我的生活，如果还有下次，我只能离开这里了。」
顾泽南垂在身侧的手尖发颤，眼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碎开了，他将我们年少时的合影拿了出来。
照片中的女孩笑的很甜，男孩面对镜头有些局促不好意思。
他的眼框红了，「小舒，我不能没有你。从我十七岁那年我就认定了你，是我伤了你的心，我真的会改，我只求你不要这样，不要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……」
不远处的车鸣了一声滴，是江禾来了。
我看着顾泽南，「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？」
如果顾泽南背叛了丁舒，就罚他再也看不见丁舒。
看着我的身影，渐渐离他而去，顾泽南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绪，一把将我拥入怀里。
「你别这么对我，小舒，算我求求你，你打我骂我我都认，不要这样……」
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终究是弯了脊背，我的脖颈一片冰凉。
我用力的掰开他的手，我平静望向他，「你想要我死吗？」
听见我的话，顾泽南赫然看向我，他浑身在发颤，心如刀绞一样，僵硬迟缓地收回了手，「……对不起，我……」
顾泽南看着我眼中的冷漠，落寞地仓促逃离。
是他，是他亲手推开了我。
我将地上那张顾泽南遗落的照片捡了起来，随手扔进了垃圾桶。
江禾走了过来，「抱歉，不是有意窥探你的私事。」
「都过去了，走吧。」
11
顾泽南看见我上了江禾的车，怔怔地盯着我们离去的方向。
自嘲的笑了笑，他的小舒真的不要他了。
自那天后，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顾泽南。
因为向行简结婚，时隔一年半，我再一次回到了这座城市。
向行简看见我很意外，「小舒，能看见你我很高兴。」
我笑了笑，「恭喜你，铁树开了花。」
向行简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，在这里他帮了我不少忙，看见他能幸福，我由衷的真心祝福他。
婚礼结束之后，向行简叫住了我，「你也总该要为自己打算打算。」
我？
我仔细想了想，现在就挺好的。
我本就是贫瘠土地上的一颗枯草，随风摇晃，没有人会帮我抵挡风霜，也没有人可以帮我抵挡风霜。
在我离开前一夜，不知道沈晚凝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，她找到了我。
她穿着超市推销员的工服，老了很多。
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，看见我的那一瞬间，眼神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怨恨。
「丁舒，你现在看见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得意坏了。现在顾泽南天天不在家，孩子也不管，工资也不给我，我一个人挣的钱还得养活一大家子！」
「在家不是喝酒就是抽烟，一喝酒嘴里就开始念叨你的名字……」
我静静地听她说完，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？」
沈晚凝愣住了。
她哭了，哭的痛彻心扉，「我知道错了，丁舒，你帮我劝劝顾泽南，这毕竟也是他的孩子，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，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，你就好人做到底，在帮我一回吧！」
沈晚凝真的知道错了吗？应该是不知道。
她只是没有过上她预想中的生活，所以才会后悔。
我看着她怀中的孩子，嗷嗷待哺的小婴儿，我想，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，现在应该都会走了。
「好好照顾孩子吧。」
说完，我便离开了。
沈晚凝回家后，罕见的看见了顾泽南，她心中一喜。
下一秒，在听见顾泽南的话后，她整个人呆住了。
顾泽南冷冷地瞧着沈晚凝。
「你走吧，我过两天要结婚了，小舒原谅我了，你要是再敢出现在她面前，惹她不高兴，我就把你扔回你前夫那里！」
「你个疯子，你喝酒喝傻了，你忘了你对丁舒做过的事情了吗？丁舒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，我今天看见她了，她连你的名字都不想听见！」
顾泽南眯着眼，「是你？你是不是挑拨我和小舒的关系了，你很喜欢当小三是吧？走，现在就去给小舒道歉！」
顾泽南拉扯着沈婉凝往外走，孩子也被两人的争吵吓地哇哇大哭。
后来，我听别人说才知道，顾泽南得了癔症。
天天嚷嚷着要和我结婚，我原谅他了。
不过，这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。
12
江禾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会，为了更多贫苦地区的孩子能够有学上，他这些年挣的大部分钱都花费在了这上面。
我曾问过他，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。
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。
「我是一个孤儿，没有福利院我根本活不下来，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我的爸妈。正是因为我经历过这些苦难，所以我更想要为有需要的人打一盏灯。」
我又何尝不是。
前半生像个包袱一样，被人踢来踢去，我的童年是不幸的。
所以我希望，我能带给这群孩子温暖，即便只有一点也足矣。
我和孩子们正在草坪上做游戏，江禾眼中噙着笑，站在门口看着我们。
我有些不好意思。
那群孩子却突然起哄，「丁老师脸红了，丁老师脸红了！」
江禾走了过来，幽默道：「丁老师，我都追了你一年了，能不能给我一个实习的机会？」
耳边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，我看着江禾眼中的诚恳，「好」。
真心瞬息万变，没有人能保证未来，活在当下才是人生真理。
我想，我应该是高墙上的凌霄花，自在摇曳，生生不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