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后失控,邻家哥哥成了我的裙下之臣,他没有怪我,还向我求了婚,我成了他手心里的宝。
可婚后我才发现,原来那天晚上,他最爱的女人出国了。
所以他才没推开我。
于是我收起爱,冷下心,只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。
我们在夜里无比默契,在白天却又井水不犯河水。
直到那天,我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位年轻女生的自拍。
1.
那个女孩很年轻,长相清秀,她带着笑的自拍,出现在我丈夫周叙的手机里。
“周先生,谢谢您的礼物,我很开心。”
周叙在洗澡,我趁这个时候,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女孩。
原来他喜欢这样的。
可惜女孩太稚嫩,却穿着稍显老成的衣裙,反而显得用力过猛,小家子气。
我眼睛泛酸。
那又如何?
他喜欢就是喜欢了,我难道还能管?
片刻后,周叙带着一身水汽出来。
他看到我拿着手机,也看到我在看那女孩的照片。
他伸手抽走手机。
“看她干什么?”
我没有回答。
他显得很坦然,完全没有被我撞破的窘迫。
因为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,手握家中经济大权。
而我只是他养在家里的周太太而已。
就算我曾经是国内知名钢琴家,如今却还是要过着手心向上的日子。
我不敢也不配同他计较这些。
他已经穿好衣服,一身高定衬得他无比贵气。
我叫住了他:“周叙,你先别出去,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“五分钟。”
他站住了。
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就是如此公事公办。
“周叙,我有个想法,想去外面工作。”
我转向周叙,他转过头来,注视了我许久。
接着,他从衣袋中掏出支票本,快速写下一串数字,撕下后递给我。
“待在家里做周太太不好吗?工作不适合你。”
他转身就要走,我急忙跟上,态度诚恳。
“我不怕辛苦,我真的很想出去工作,而且——我还会弹钢琴。”
但周叙显然已无心再听,他觉得我就像那需要依附他生存的菟丝花,习惯了被照顾,根本不适合外出打拼,更吃不了苦。
他抬手看了看表,意识到时间不早了,便匆匆离开了家。
我无力挽留,只能在他即将出门时,急切地问:“周六我爸过生日,你能抽时间来吗?”
周叙脚步稍停。
“再看吧。”
随后,门轻轻关上。
不久,楼下传来了汽车启动并逐渐远去的声音。
几分钟后,佣人上楼通报:“先生说要去H市处理一些重要事务。”
“还有,刚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,太太,是送去干洗还是您亲自动手洗熨烫?”
他们知道我和周叙关系一般,在这个家里,佣人才是促进我和周叙沟通的传话筒。
我跪坐在沙发上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轻声说:“手洗吧。”
因为周叙不喜欢干洗剂的味道。
所以,周叙的所有衣物,从西装到大衣,我几乎全是亲手洗涤并熨烫的。
除此之外,周叙在其他方面也有着极高的要求。
他不满意外面的饭菜,也不喜欢卧室有一丝不整,于是,我学会了烹饪,还学会了整理家居与插花。
尽管他从未真正把我这个妻子放在心上,只是因为一场意外而娶了我。
可我还是渐渐成为了无可挑剔的全职主妇,我的世界也几乎只剩下了周叙。
可说到底,周叙还是从未爱上过我。
我与他之间,大概只有责任。
2.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巨额支票。
去年娘家衰败,父亲受刺激突发重病,每月的医疗费用都远超六位数。
每次回家,继母总是埋怨我从周叙那里得到的不够。
“他是周氏医药集团的总裁,身价千亿啊。”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
“安歆,你是他的妻子,他的财产不也有你一份吗?”
我苦笑,周叙的东西,又怎会真正属于我呢?
他对我冷淡至极,我们的婚姻里从没有爱,不过是各取所需。
他甚至不允许我怀上他的孩子。
每次亲密后,他都会提醒我记得吃药。
这次也不例外。
我机械性地拉开抽屉,拿出药瓶,一口吞下。
抽屉里还躺着一本厚厚的日记本。
里面满是我18岁时对周叙的爱恋。
十年了,我爱了他整整十年,心中五味杂陈。
可这场独角戏,我似乎已经唱不下去了。
周叙始终没有回来。
天不遂人意,父亲的病情再次恶化,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,急需手术。
我站在医院走廊,不停地给周叙打电话,却始终无人接听。
就在我即将放弃时,他终于接听了。
我生怕他挂断,语速飞快地说:“周叙,我爸爸他……”可我的话又被他打断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:“你又来找我要钱?”
“我说过很多次,急需钱就找秦秘书,安歆,你没事的话,就别总来打扰我。”
我抬头看着电子屏幕,上面正在播放新闻。
周氏医药集团的总裁为了讨红颜一笑,竟然包下整个迪斯尼乐园,放了一晚上的烟花。在璀璨的烟花下,一个年轻女孩坐在轮椅上,笑得清纯可爱。
而我的丈夫周叙,正站在她身后,手里拿着手机与我通话。
我轻轻眨眼,过了许久,声音略带哽咽地说:“周叙,你现在在哪里?”
他似乎对我的查岗感到不满,但还是敷衍了一句:“还在忙,没事就挂了,你跟秦秘书联系。”
他没有察觉到我声音的异样,但他望向那个女孩的目光,温柔得让人心碎。
我眼前一片模糊,原来周叙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。
继母地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跟周叙联系上了吗?这个事情他如果不帮,就真的没办法了。”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,因为她也看到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。
半晌,继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他又去A市了。”
“又找那个女孩?”
“安歆,当年周叙昏迷,你真的相信那个叫夏微微的女生弹个钢琴就把他唤醒了?”
“且不说这个说法太假,就算是真的,他这么上心又算什么?连妻子的生日都记不住,转头给别的女孩过生日?”她
越说越气,想到乔家的处境,不禁流下了眼泪。
“但是安歆,你可要清醒点,别在这个时候跟周叙闹。”
我握紧手掌,指甲掐进肉里,却感觉不到疼痛。
跟周叙闹?我不会的。
不是因为我作为周太太识大体,而是因为我作为一个不被爱的妻子,根本没有资格。
名分对我来说,只是形同虚设。
我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,轻声说:“这么多烟花,一定花了不少钱吧?”
继母有些疑惑地看着我,我拿出手机,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。
我是去要钱的。
我要钱,要很多很多。
3.
深夜扰人清梦,总归让人不快。
秦秘书跟在周叙身边久了,地位超然。
况且他也知道周叙对这个妻子不在意。
于是在听说了我的来意以后,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。
“周太太,您得先申请,让周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。”
“就像您身上的珠宝,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呢。”
“太太,我的意思你明白吧?”
我挂了电话,我低着头,很安静。
半晌,我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,轻轻抬了手,纤细的无名指上带着结婚钻戒。
这是我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周叙申请,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。
我这个周太太当得多可悲。
我恍惚的眨了下眼突然说:“帮我找个人,把婚戒卖了吧。”
继母愣住:“安歆,你是不是疯了?”
我缓缓转身,深夜落寞的大厅,我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。
走了几步,我顿住身形,继而坚定的说。
“阿姨,我很清醒,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,我要跟周叙离婚。”
三天后,周叙回到家里。
周叙推开卧室门,就见我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。
他将行李放下,拉松领带,坐在床边打量着我。
结婚后,我一直很喜欢做家事,收纳整理,做小点心。
若不是我还顶着个周氏集团夫人的名分,在周叙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。
好半天我没有说话,周叙出差回来也有些累,见我不说,他也懒得说。
他径自走进衣帽间,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。
冲澡时,或许他觉得以我那样软弱的性子,等他冲完澡出来我大概早消气。
然后会继续当个温婉的妻子。
他就是这么笃定我会一直这么爱他。
所以当他走出浴室,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,他觉得有必要跟我谈谈了。
周叙坐到沙发上,随意拿了本杂志看,半晌,他抬眼看着我说。
“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?”
“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。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很没有诚意。
我放下手里的东西,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。
镜子里的周叙五官深邃,气质矜贵,一件浴衣也被他穿的比旁人好看。
我看了许久,直到眼睛都酸涩了,才很平静的说。
“周叙,我们离婚吧。”